媽媽
一路的高速公路 往往返返 幾百回
意願從沒有打折過 總是勇敢的前進 毫不猶豫
這次
開著車 想著 不去了嗎
記憶中 被抱的感覺 是坐在媽媽的懷裡雙手環住 是什麼原因 已經不記得了
她總是把專櫃的衣服 裡面外面 翻來翻去看仔細
房間的咖啡色書櫃有她的寶貝 book 幾百本
初中胖到不行的過膝制服長裙 總是一學期一件件的換 她會請師傅幫我做
雙門冰箱裡 滿滿的的青蘋果 梨子 還有每天讓我們滋補的人蔘豬心雞湯
阿桑總是被交代要做什麼 而減肥就佔滿了我的初中生活來來回回
她握刀的樣子很奇特 聽說 她結婚之後第一次作菜 就把蚵的綠綠肚子全洗掉
她拿剪刀剪紙 就像一個高手 筆直彎曲都精準厲害
晨曦微亮中 登高遠眺 田中央的車影 前進到縣道上 限時的直奔200公里
外的城市 直到月亮高掛 她紅著眼告訴我 我們可以不要這樣的錢
尊嚴是什麼 生活又是什麼呢 我聽她的話 回絕了所有
阿文仔老闆用木箱提來了砂鍋魚頭 在深咖啡地毯的房間裡紅色沙發上
夜晚的家庭聚會中 她總是不在 她一直努力 證明什麼呢
家 是什麼呢
愛情 是什麼呢 他說 她不愛他 她說 他不愛她
她秘密告訴我 你爸爸說你比較像他 哥哥有的 你也會有
她還說即使她變胖了 也要把她的旗袍留著 那件我替她選的布料所做的唯一
她那麼愛美 記得小時候陪她上美容院 看著阿姨幫她泡著腳 幫她修著指甲
再挑選著顏色塗上
她的得意 她的忍住 她的固執 她的眼界 她的決定不要一切一切了
把珍珠項鍊 珍珠戒指 翡翠玉手環 華麗長裙 和一本本的經書 放在天平兩邊
……
車開到了山腳下 遠遠望上去 告訴他們 應該就在那裡了
在好高好高的山裡裡面 一層一層擴展在山上 那座黃色建築
吃力的35度山坡 在第一次上山時把我嚇一跳
午後的山 除了雷聲 什麼都沒了 緊接 是狂掃而來的雨
她盤腿低著頭笑著說 傻孩子 這樣很好
她交給我她珍藏喜愛的大紅絲巾 弟弟結婚時她穿的那套東洋套裝
她說 不再需要這些了 以後只有黑 灰
她看著門外說 她終於 如願以償了
那我們呢 .....
夏天的龍眼掛在山間小路的兩旁 驚喜的拍照
你看過夏天的柚子竟然會長那麼大 山上有耶
山上的夏天 風是涼的
欖仁樹下的大大毛毛蟲 讓我們 驚聲尖叫
媽媽說 山上空氣好極了 什麼都安靜
車輪轉轉停停 我們一路滑過滿山的龍眼芒果
看到了不怎麼喜歡吃的火龍果青青綠綠 還有鳳梨園
就會說 看那 看呀
週末的電話裡 她依舊是輕聲細語 像山裡飄過的雲一樣 清柔
她 印在師父 自由自在
我親愛的媽媽 母 親 節 快 樂
文 取自 2007畢業典禮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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